天极故事连载8 青城山奇遇之罗天大醮（一）

逍遥子999

今天是王判官讲述修道时候的故事。
刚刚修道的时候，他跟着师父参加青城山罗天大醮。刚到青城山的当天晚上，就梦到一个白胡子老头，坐在山顶钓鱼。那山又高又陡，下面连一滴水都没有，老头子扯着一根破树枝，在那钓鱼。
他觉得好笑，就问老头子：在做什么？老头子冷哼一声：自然是钓鱼喽！他就问：溪深六七寻,山高四五里。纵有百尺钩,岂能到潭底？
老人就说：“垂丝千尺，意在深潭；离钓三寸，子何不道？”
王判官一愣，有些拿不准了。他之前那首诗，是袁宏道讽刺严子陵的，觉得严子陵在富春江钓鱼，就是沽名钓誉，所谓“渭水钓利,桐江钓名”嘛，和老头子坐在山顶钓鱼差不多。
那个老头子的回复的一句话，就大有来头了。这是唐代夹山禅师，被船子德诚禅师点拨开悟的一句话。
这句话的意思是，修行悟道就像钓鱼一样，你的钓竿钓线都准备好了，只要再往下放三寸，就能钓到鱼了，但是这三寸你如何放下呢？
王判官觉得这老头子也是在点化自己，赶紧俯身求教如何成道，那老头子却挥挥手，让他赶紧走，莫脏了我的钓台！
王判官赶紧再拜，说：小子我“钓尽江波，金鳞始遇”，哪能放你走呢？老头子就哈哈大笑，说你倒是一个聪明的，哎呀，那你就过来找我吧！
说完后，梦就醒了。王判官醒来后，看看窗外清风朗月，一派宁静，梦里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，只是怎么都记不清楚那个老头子的样子了。

贰
他就想，这应该是自己的一段机缘，不过要去哪里找他呢？想来想去，他就想到了青城山举办罗天大醮的事情，心想该不会是什么隐修的老神仙来了吧，于是决定过去看看。
他到达举办地的时候，罗天大醮还在筹备，他觉得人太多，乱糟糟的，于是就自己去山上溜达溜达。
清晨的青城山，雾气迷蒙，草木氤氲，天上下着蒙蒙细雨。他在山上散步，走着走着，就听见了一声锣响。
——哐哐哐！
而且一边敲打，一边还在骂。王判官就觉得很奇怪，大清早的，莫非有个戏班子在上面唱戏?
他走过去，看到了一个老头子，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破袍子，敲着一面铜锣，边敲边骂：仙人你个板板！他觉得很好笑，这糟老头子，火气还真大！
他就劝老头子：别骂啦，大清早的，别气坏了身子！老头子还是骂骂咧咧的，说这个龟儿子，不听话嘛！王判官就问他：哪个龟儿子不听话嘛？
老头子就说：还不是那个看灶台的！王判官就笑，让他过来，说：看看你，一把年纪了，还跟一个烧锅炉的过不去！
老头子也笑，就丢了铜锣，走过来，说：饶了个龟儿子！要是再下雨，就换了你个哈批！
王判官就说：换换换，必须换！自己心里还念叨，这个和下雨又有什么关系？老头子抽了一口烟，连声说还是这个烟好！

又感慨，说小娃娃们不晓事，他们供的水烟都没得什么劲头！老头子一口气抽了三口水烟，才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，说今天真不错，总算吸饱了一次。
王判官心想，梦里的那个老头子，八成就是他了，不过这种高人都是脾气古里古怪的，一言不合就是连打带骂，究竟要怎么问道呢？
他就试探着问了一句：钓尽江波，金鳞始遇？
老头子说：什么狗屁姜蒜，还是吃肉爽利！
他拿不准了，又问：毕竟几人真得鹿，不知终日梦为鱼？
老头子翻着白眼说：鹿肉太膻，鱼肉腥气，不好吃，不好吃！
叁
他就拿不准了，这老头子到底是不是高人啊？说话间，老头子就大踏步往前走，边走边唱，唱得稀奇古怪的歌谣，听也听不懂。王判官也不敢问，就跟着老头子往前走。
走着走着，就走到尽头了，老头子还是闭着眼往前走，再往前就是悬崖峭壁了。王判官赶紧喊了一声：前面没路了！
老头子就停下脚，说：你这个小娃娃有点儿意思，底下那些小娃娃搞得事情嘛，你也过去看看，其他时候不要去，只要结幡的时候看一下就好了。说完他伸伸懒腰，就走了。
王判官点点头，也想跟着走，却突然想，不对呀，前面分明没路了！他赶紧上前仔细看看，发现前面根本没有什么路，全是万丈悬崖！那个老人，又去了哪里？

他若有所思，赶紧一路跑回去，想看看老人丢在地上的铜锣……哪有什么铜锣，分明是一个破烂不堪的乌龟壳子？他道心大乱，在山上茫然走着，不知道走了多久，最后到了一个残破的小道观。
小道观里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坤道，见他走在路上发呆，就招呼他过去喝粥。他茫然走过去，喝了一碗粥。坤道就问他，怎么大清早的，就跑到山上了？
他两眼发直，就问坤道，这青城山里，到底有没有神仙？老坤道就叹息，说自己还真是见到过一次神仙。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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